橙子小卷饼

非常佛系。

冒泡。

   #我家卦盘成精了#

   严重OOC,私设极多。

    钟淮南从师父那里接过洛水钧天剑签订血契的时候大概刚满7岁。
    彼时,他瘦瘦小小,站直了身子也才堪堪超过桌子边。洛水钧天剑对于那时的他还有些重,钟淮南很欢喜,毕竟这是他第一把剑,兴许也会是陪伴一生的剑。
老实说,那时候的钟淮南比起风水,还是更喜欢捉妖度鬼来着,少年意气,执剑江湖,合该是最好的模样。
    钟淮南第一次出任务就遇到了麻烦,其实也就是一只小怨鬼罢了,可大抵是怨鬼太丑,满是血的脸出现的又突兀,没有经验的钟淮南胡乱地扔着符纸,手中的剑挥舞着,所有的剑招都被抛却在了脑后。
   “这下是完了。”钟淮南想自己竟然还有空抽出点思绪瞎想,出师不利,死在第一次任务上恐怕是玄术届最废柴的了。
    可没等钟淮南自怨自艾完,手里的剑竟自己动了,一剑下去干净利落直取怨鬼要害。
    任务完成地很顺利,可钟淮南却糊里糊涂的,好在他习惯性心大,待在房里抚摸着剑身,思考了半天,得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答案,这剑是有器灵的。虽然自己所知的历史上没有出现过器灵,可本子戏文里不都这么写么?
    钟淮南很高兴,他认真地注视着自己的剑,洛水钧天,多霸气的名字,那大开大合的招式,一定是个很宏伟的器灵。
    怀着这种隐秘的期待,钟淮南练剑更加认真了,也喜欢上了一个人和剑唠嗑,他总是忍不住想也许自己再厉害点,就一点点,器灵就可以出现了。
    等到钟淮南终于剑成,可以自如地解决任务的时候,器灵还是没有出现,好像很久以前那个千钧一发之际出的剑不过是大梦一场,如今想起不过是生命危及之时被逼出的潜力,是年少时的异想天开。
    时间一久钟淮南也不信了,不过有事没事和剑聊天的习惯倒是改不掉了。直到某个夏夜,钟淮南被蚊子闹得吵醒,恍惚间看到了一个虚虚的影子飘在床边。他一下子被惊醒了,下意识地去摸身边的剑,却看见那虚影低低的笑了起来,浅浅的酒窝挂在脸颊上,可爱的过分。钟淮南感觉自己心跳的很厉害,甚至有些很奇怪的喜悦,暖暖的,乘着血液一点点流入心房。他后知后觉地想,这个喜悦不是自己的,是眼前影的。
    “洛水钧天?”钟淮南喃喃地问道,然后他听见对方嗯了一声,尤在耳边回响,又似直接从脑海里传来。
原来器灵是真的存在的。
    他呆愣了片刻,然后站了起来,抬起手想要抱一抱这个虚影,可手却从身体里穿透了过去,有些凉凉的。
虚影笑的更深了。“还没有结成实体呢。”
    钟淮南委屈地收回了手,摸了摸鼻子,然后叫道,“阿洛?”
   “嗯?”
   “阿洛!阿洛!阿洛!”经年幻想的彪形大汉变成了眼前纤细的少年,钟淮南小心翼翼地描绘着他的轮廓,感觉微微的触感从指尖透过,由血契带来实感。
    今夜月色真美。
    后来,钟淮南不再捉妖度鬼了,偶有同行问起,怎么做起了风水,他总是玩笑着说,“这世道,做风水的富裕啊。”也不在乎对方笑骂他俗,视线飘了过去,望向站在自己边上的阿洛,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剑鞘,看着对方慢慢红了脸,心想,这么可爱的人儿,怎么可以天天看怨鬼恶灵的丑脸呢?
    然后等到一阵风吹过来,阿洛就又被吹跑了,钟淮南看着一点点飘远的阿洛叹了口气,怎么总是长不大记不住呢。他不知道每当这个时候自己的笑意怎么也掩盖不了,真诚地带着纵容与溺爱。
    这像是一个心照不宣的游戏,一个人飘,一个人找,等找到了道个歉,也就过去了。然后乐此不疲地循环往复。
    然而风水也不是那么好测的,那次接到的任务是帮一家想在山上建房子的富豪观风水,也不知这富豪怎么想的觉得依山傍水就是好风水,可这山顶上几乎一马平川什么都没有,风一吹就急,藏风聚气一概做不到。奈何给的钱多,钟淮南想着也就走个过场,到时候劝劝,劝不好就当人傻钱多处理了,这种冷嗖嗖的地方也不会常驻,没什么大事。他一边叮嘱阿洛跟紧自己别又被风吹跑,一边径直进了山。
    一进山,钟淮南就感觉到不对了,冷风吹的树叶沙沙作响,可完全听不见任何鸟鸣,活气太少了。他握紧了手里的剑,越发小心了起来,连带着阿洛的脸色也渐渐变得沉重。
    山体垮塌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太突然了。之前还是晴空万里,一刹那泥土就轰隆隆地倾斜而下,脚下的土地不稳地摇晃,等钟淮南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埋在层层泥土之下了。他感觉呼吸不畅,好在他有随身带符咒的习惯,挣扎着掏出一张符,顿时金光扫过,形成一个半球形的光幕,让他终于有了点喘息的机会。
    钟淮南望了望四周,凭着保护罩的淡光,他看见了不远处的阿洛。
    这时候倒是不会被吹跑弄丢了。
    钟淮南对着阿洛招了招手,看着他一脸严肃担忧地飘过来,尽量放低了声音安慰着,“没事,这保护罩估摸着可以撑个3天,到时候就有救援队来救我们了。”
    “可万一没人呢?”
    “怕什么?有我在呢。”他伸手摸了摸阿洛的脑袋,几年相处下来,钟淮南早就摸清了什么距离是可以感受到阿洛的存在又不会不小心穿透过去。“阿洛你不相信我了么?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好伤心啊。”阿洛听着这夸张的语气,一边说着相信相信,一边又差点笑出声来,一时间面部表情控制不当,显得有些狰狞。
    钟淮南又接着说道,“好了好了,等着吧,一定没事的。”也不知道是在安慰阿洛还是在安慰自己。
    周围环境一成不变,钟淮南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干涸和饥饿正一点点地吞噬着他的体力,他感受的到光幕慢慢正地变淡,逐渐地透明起来,他想可能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他又摸了摸不离身的剑,看着不远处的阿洛,自嘲着还不如让他被风吹跑呢。总比在这里担忧的好。
    不过这也算是同归并骨了叭。
    等以后被挖出来,阿洛可以再找个好主人,自己陪他走了一段也不知道会不会被遗忘。忘了也好,毕竟洛水钧天剑代代相承,自己也不可能陪到最后的。
    钟淮南是被额头上冰冷的触感惊醒的,那时候光幕已经几近透明了,黑暗笼罩下来,只堪堪有一点点的光,之前他有些许的缺氧不知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也可能是晕了。钟淮南努力地睁开了眼,看见伏在他身上的阿洛,惊讶不已,这一次他真正地感受到了阿洛的存在,不是灵体的凉意,也不是血契传达的感觉。
   “阿洛”他轻声地说着,声音里带着沙哑,这一句话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嗯”再一次额头传来了冷意,软软的,是阿洛的嘴唇。
    哦。他在吻我。
    钟淮南楞楞地看着阿洛,他抬起手,想抱抱阿洛,可阿洛却缓缓地又飘了起来,他一点点地变得透明,让钟淮南看不真切。
    “等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这是钟淮南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他的手无力地放了下来,最终还是没有触碰到阿洛。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钟淮南已经躺在医院了,他下意识地往身边莫去,这次却摸了个空,原以为可以陪伴一生的剑不在身边了。他听到来往医生对于自己苏醒的感慨,说是生命的奇迹。可他自己知道这算是什么奇迹呢?
     他茫然地望着医院洁白的天花板,眼睛干涩得有些疼,直到泪水从眼角缓缓流下,他尝了尝,有点咸,也很苦。
    死阿洛,谁让你这样的。
    你回来好不好?
    我等你。
    我从没有骗过你,你也别骗我好不好?
    再后来,钟淮南收了个徒弟,捡来的时候瘦瘦小小的,钟淮南也说不清自己在透过他看谁。他没有找到剑骸,于是自己刻了把木剑,和原先那把一模一样,就是少了些什么。
    生命还那么长,所等待的归人总有一天会回来的,只是恰巧,暂时迷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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